杨军:长安春色来天地
春风春雨总是染绿许多迤逦的梦,即使在雨中诵一首春日轻歌,却也会淋湿片片梦的花瓣。啊,人生多么期盼每个温馨的梦都能开成季节之花!可是,谁能预卜这个时机第一个春天的花事呢?
春天浅浅的来,在不知不觉中。青黄的柳叶,娇嫩的小草,都轻摇着腰姿应和轻柔的暖风,那带着汉唐气息的微风。同样的春花,同样的轻雾,同样的云霓,年复一年却给人不同的感觉。飞逝而去的往昔不能逆料未来的路,只会在清风中独自把隐隐的梦幻化成闲云的影子,可留下的留下,能抛却的抛却,这本也是一种生的禅意。
生命的诺亚方舟会因为各人的各得其所而不覆,那么每一个万物之长,都具有一种伟力,支撑着自己,也支撑着我们共避风雨的那道墙垣!
春天和煦的阳光中,你靓丽的身影在我的心底感光;你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在我的湖面。闪烁而又模糊的灯光中,你的歌声轻柔温馨,传递着一种有些渺远而又有些实在的情真意切。
那么,你是站在你的那一隅用自己的语言,问候着尘世上的某一个生灵!
太阳渐渐西下,远天上飘着一片胭脂的红霞,金辉从天的尽头投射过来,洒向波光粼粼的湖面,默默无语。
低垂的天幕上,一层粉红,一层桔黄,一层淡蓝,相互衔接错溶着,交相辉映、缤纷如画,仿佛一批鲜艳夺目的巨幅轮廓分明地坐落着。远处,大约是西山吧,在夕阳的映衬下,也分明的坐落着。但山的颜色,已不是黛青,已不是翠绿了,而是灰蒙蒙的,笼着薄雾一般。
这微风清拂的黄昏,与可意的人儿对饮目光,使人浑身浸入一种柔婉的凄凉,有些惆怅,有些悲意,有些欲飘欲逝的感觉。
凉风习习中,送来你阵阵的芳香,寻香望去,晚风扬起你长长的头发,你双手托腮沉思着,眸子里荡着春意。
初夏的景色已经有些迷人了。柔风去处,雾岚随日出而逝。城墙边已被绿色的植物填得满满的,异常的惹眼。生命的绿色慰籍了人类多少希冀。可是,在生死之外,人们依旧要吟着“关关雎鸠”,吟着《长恨歌》,走过茫茫的原野,那一笼飘拂于风中的长袖啊,不知携了多少喜怨悲辛的泪滴。
又是一个午后,城墙边的公园里,人工修剪过的花丛傲然怒放。骄傲的状元红亭亭玉立,黄色的金掌菊开成了一片,冬青树一丛一丛地绿着,于一份娇娆中,风吹送着有些神伤的气息,阳光也太过淡白。
咖啡屋,柔光如幻。音乐潺潺,种种情绪本应在不言中消享。风已经吹来了,我想,此时你的心舟定会随之微微颤动,定会溅起一朵玫瑰色的涟漪。
我毫无理由,只有一只白色而轻盈的桨片,欲载动满舟的风和雨,还有一起的你,走向无限的风景。
卢梭说过:“上帝是用模型造人的,塑造了我以后就把那个模型捣坏了。”
想托黑夜的精灵叩问先知先觉的上帝,上苍却在高高的天庭。我只好如同每一个尘世的蚁民一样,满心希冀的仰望天空祈祷,不管天庭有无闲情来倾听我的心事。
长梦依然,长夜依然。
夜的苍穹里,不知何时有了几颗疏淡的星,渺远而又美丽。不知这闪烁千万年的星,窥视着渺渺人迹的眼睛,能否告诉我你的心事。
清晨,临窗而坐,风儿卷起窗帘,这是夏日里难得的清凉之感。突然接到你的电话,来自遥远的山林。想象中,你的窗外,有一片槐树、榕树,茂盛了整个山岗,点缀成美丽的绿色,清新而典雅。有鸟鸣啾啾,正在为相依相偎的大树歌唱。
没有太阳的天空有些阴暗,静静的环城公园竟有一种“无风仍脉脉,不雨也萧萧”的情韵。娇柔的“六月雪”开在细密的叶间,因承受着夏蝉太殷勤的鸣叫而渐渐开成了浅红。夏荷在池中默默地展颜,一片清纯,静候着云的投影。
我喜爱这种静谧的景色,尽管它会带给我隐隐的情愁。
青春无言,人生无悔。没有旗标,没有风帆,也没有路人,只有重重的沉云,和沉云下你每日目睹过的厚厚的城墙。
风一遍遍拂过我的脸颊,轻唱着一支泛着淡淡苦味的歌。心中那盏盛满苦涩液体玻璃杯被打翻了,怎会无泪?
我独自沿着护城河而行,不再幻想拥有真正的爱,不再采摘岸边洁白的芦苇望月做祈。
哪怕未来只有我残柳败絮的萧然,我也会在茫茫人海中寻觅,只是不要总让我挣扎在千万中解不开的结果。
太阳戏虐地将又热又亮的光倾洒下来。炙烤着城墙边的每一个空间,古旧的城墙仿佛着火即燃。那蒸腾而起的不仅是爆热的地气,还有烦闷乱极的心绪。
千万不要有谁划燃那星火种,否则,所有的燥热将蔓及成灾。
我期待许久的真爱,在梦回的山脊上,曾淋着一场秋雨被风吹去。那个许多年以来一直萦绕心际的飘逸的影子竟会重显,而且是这样的一种情景。好像《老人与海》中的渔夫,看到了远处的灯光,可能是哈瓦那的灯光吧,我想。在我静候的城墙的护城河边,曾披着日暮的灰纱向凄冷的夜流下泪滴,即使在春的期盼里,它也曾急速地凋零,云一样游走在远天。
这样的歌曲,带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----好似自己在一座小岛的边缘跑呀跑,不断有更换无穷的风景铺天盖地而来——时而踏坚毅的青青岩石,时而踏柔波那虚空的浪头,时而沐浴阳光的明、水天的蓝、日暮的淡、细沙的棉......但我既无力到清冽的水中一游,也无从循密林的小径走进美丽的岛心,我只在她的边缘绕着一个最大的圆圈,任风景迎面而来,咸风吹着洁白的花絮,飘逝在无情的流水之上......
从我们降生的那一刻起,生命的沼泽就开始在脚下延伸,包容一切,孕育一切,也祈命于一切。黑色的沼泽,黑色的森林,黑色的泥土。但我们有谁会惧怕呢?
走过清晨和黄昏,走过春雨和冬雪,难道是一场握不住的缘。
思念又一次被拉长。
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,不能和你分手呀。否则,那一杯情愫可以托给那一阵风呢?将有那一个灵魂可以承受那红烛的泪滴?紫砂窗的语言又将说给谁呢?
长路的尽头,是远方的家园。我知道,那个群山环抱的小镇的黄昏,会聆听我默默的哀歌,甚至为我低泣,但是,那古老的皂荚树也无力抚平我心灵的种种深沟浅壑了。除非有你,日日的滩头才会随风翻起梦中的涟漪,涤荡我所有的哀哀怨怨,小镇的暮色,才会添一抹浅红的笑魇。
我们曾经用细致的手共握的殷红的红草莓,早已风干,重量失去了,残红犹在。
面对孕育你生命哺育你成长的的大山,我徘徊无名河畔,依恋小村故园,往日的心情不再疏散,仿佛写你穿越时空隧道,一切都将重来。然而,时光可以倒流吗?不能,所以我只能独自望山,在深深的依恋中想象从前,想象那个扎着小羊角辫欢蹦乱跳的山妹子。
而今,梦醒时分,你是一位骄傲的女郎,如美丽的海伦,如矜持的残花娘子,如典雅的戴安娜,在春天的绿草坪上炫耀那溢彩流光的石榴裙。
一个将雨未雨的清晨,我独自散步兴庆湖边,带着几许萧萧的失落和惆怅。据说,雨是苍天泼向地界的叩问。
似乎想叩问出一切答案,交给冥冥中所有迷惘的心。而雨落时溅起的一层层水雾,却成一道朦朦的轻烟,含几许朦胧,几许脉脉相依的情韵,总感到那萧萧的雨绒直落进心田。走进一家茶社,独坐帐篷下,品一壶清茶,数万千条雨绒。水天一色,分不清是雨从天上来,还是从湖面中升,那密密的雨珠,是一挂晶莹的珠帘,在晨风中摇摇摆摆。
在这样的一个清晨,天是阴的,心是沉的,但觉所盼的只是一片虚空。我只是你路旁多情的紫丁香,你很陌生,很纳闷,本无心顾及,只是偶尔触及枝条,便又向前迈去。前路有迷人的花海树丛,有清凉如水的月夜幽亭,我何期你再次顾念?丁香花儿,且开且落!且落且芳?窗外绵长的雨丝,仿佛没有穷时。
那片林子里,年复一年飘飞而下的落叶也铺在潮湿的地面,一丛丛野草和灌木充分的吮吸着泥土的水分、养分以及天空中洒落下来的阳光,生长着、吐散着独特的清芬;粗壮的树干支撑着高高在上的树冠,更自豪地向天空伸开手臂......
静下心来,不必忧郁。天空那么幽蓝,正有几朵游弋的云奔向远阔。江流与禾苗也正逍遥应和。人生的河岸,应该在持久的撞击中走向新的黎明。
初航的水手,往往会在只有风雨和浪涛的黑夜里万念俱毁。在爱情之河上,我是一个用心的试浆者,摇橹弄帆之后,不能没有你的回音!
今夜的月亮圆圆的,像一个莹洁的托盘端庄地镶嵌在暗蓝的苍穹,纤尘不染。流光如慕如诉,又似子夜轻歌一样婉转而清幽。这明丽的圆月,又像娇娇玉颜当空,花为荣,云为鬓,不知是哪一个窈窕淑女的前生,抑或来世?
月之清辉遍野,在城墙的顶上连成一条隐隐的锯齿形的折线,消去了白天的杂乱和尘嚣。河风的手臂摇着顺城公园旁的树,仿佛摇着一些尘封的记忆。
我恋水,是因为你是喜欢水。
我知道水的美在于她的流动——从始至终的流动,款款走向永恒的低处,不知是在追溯源头和童年,还是坦然走向坎坷的路级,在生命至上,生命之下,生命之内,生命之外,流出九曲回肠,流出瀑布深潭,流出海上月明,流出溪声潺潺......水包含了许多:秀美、沉静、激奋、高亢;也实现了许多:孕育、滋生、奔腾、咆哮......可是,难道我只是赋予水一个“愁”字吗?
夕阳红得诱人,不知此时的你正在何处?硕大的太阳独悬西天,恰似远处高楼上一枚柔丽华贵的头饰。静静地浮在水中,平着水而去,一行橘红的波光令人陶醉,在明亮喧闹的空间里,这是最夺目的美丽,犹如尘俗里,出现了一种超然的幸福。
从此以后,我独饮世间极至的快乐和最大的痛苦。在视野的尽头,一抹黑晕沉浮的地方,注释着某一种心灵的语言,只是狂风和它的伴侣才能读懂——这是上帝的语言,它诠释着前世与来生幽幽的禅机。
作者:杨军,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会员,中国电影文学会会员,陕西省编剧协会理事,陕西省电影家协会会员,陕西金融作协主席,陕西省百优人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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